【曦瑶】何苦深爱为恶之人 02
• 开始阅读前请先明确以下几点：金光瑶没有诬陷魏无羡！金光瑶没有害死师姐！金光瑶对金子轩之死不负直接责任！
因为后面还有妯娌戏份，要先知道魏无羡和金光瑶其实没有深仇大恨，剧情才能合理进行。
• 看过原著，但是几年前看的，若有剧情或设定的bug 请指出。曦瑶这对是看剧的时候才get 到的，所以会有一部分设定靠近剧版，不喜勿看。
• “金光瑶变成朔月剑灵”的梗来自微博 @ 叶泠影，感谢授权。
3
卯时起，亥时休。此乃蓝家家规中最基本的一条，蓝家上下莫不遵从，泽芜君以身作则，更不例外。金光瑶看他于亥时准时卧于榻上，双手交叠，阖上双眼，不由感到好笑。蓝宗主在云深不知处以外的地方可没有如此恪守成规，他心底其实很有些叛逆作乱的，也许蓝曦臣自己都没发现，可金光瑶却发现了。金鳞台上无数个夜晚，万籁俱寂，唯有他们二人围着一点豆大烛火，彻夜长谈。巡逻弟子看到此间灯火，皆言泽芜君与敛芳尊为仙门大事操劳至此，着实令人钦佩。但其实他们聊的，明明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小事，蓝曦臣向他吐露对幼弟心碎欲绝，问灵不辍的担忧，金光瑶则跟蓝曦臣炫耀说金凌当着江澄的面说自己比起舅舅更喜欢小叔叔，因为小叔叔晚上总会讲故事哄他睡觉。他们还会讲一讲喜欢的琴曲画作，讲一讲夜猎途中的有趣见闻，甚至……甚至，他都不记得他们还谈过些别的什么，时间就只是在呼吸之间静静流淌过去，唯有在这样的晚上，这金鳞台上芳菲殿中，他才不会感到太过冰冷、陌生与空旷。
想来这些日子因为没有被金光瑶带坏，蓝曦臣的作息十分规律，不久就沉沉睡着了。剑灵不用休息，也不能自由来去，金光瑶无所事事，最终选择缩回剑中修炼， 凝炼魂魄，巩固自己与朔月的联系，以防有朝一日被人识破，也许能勉强不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目下蓝忘机和魏无羡虽不在云深不知处，却随时可能回来，夷陵老祖历死重生，对鬼道之参悟更上一层，实力深不可测，金光瑶完全没信心能自他眼下躲过一劫。
就在他即将入定之时，却猛然听到一边的蓝曦臣喊了一声：“阿瑶！”金光瑶悚然一惊，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勉强稳定心神后，他再次将视线定在蓝曦臣脸上。
他仍紧闭着双眼。
金光瑶长舒了一口气，尽管他实质上已无法这么做了。蓝涣在做梦，梦境同自己有关，也许是今日看到朔月，白日所思便夜有所梦。
在他的梦里，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呢？金光瑶无法不去想这个问题。也许带着阴险虚伪的笑，说着滴水不漏却意有所指的话；也许是观音庙中那副绝望恶毒，狼狈不堪的可笑模样；又或者干脆是化为厉鬼，七窍流血，吊着老长的舌头，阴森凄厉地喊着还我命来……不应该不应该，身为玄门名士，世族家主，做这种小孩子般的低级噩梦着实有失泽芜君的身份。不如，不如自己亲眼看看吧。金光瑶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剑灵同主人有所联系，蓝曦臣正耽于梦魇，只要小心隐藏气息，偷偷潜入，也许不会被发现。
黑暗中，一道几不可察的幽蓝微光自朔月的剑锋上倏忽一闪，接着很快重归黑暗。
同金光瑶想象中完全不同，蓝曦臣的梦里既无鲜血剑影，也无哭喊咒骂……这是真实人间不可得见的仙境，夜风不知何处起，星月低垂，流云飘渺，淡金色的波浪在墨蓝的夜幕下层层翻涌，目力所及之处，自脚下至天边，尽是夭夭盛放的金星雪浪。他看到自己负手立于花海之中，衣袍猎猎，背影几乎要同身边的金星雪浪融为一体，仿佛是听到了某个画面以外的声音，他转身轻笑，眉眼之中皆是纯粹干净的喜悦，一瞬间竟让整片花海都失了颜色：“二哥。”
接着，金光瑶忽然被某种力量猛地推回剑中，他心底一凉，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然而当他看向蓝曦臣时，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蓝曦臣只是惊醒了。他先是迷蒙地睁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接着很快清醒过来，定定地将目光转向朔月，然后抬手将它拿起来贴在胸口，低下头去，再次呢喃了一声：“阿瑶……”
金光瑶在那一刻，真的很想很想应了他。
4
那个晚上他等了许久，本以为蓝曦臣会再次入睡，可是蓝曦臣却只是靠在床头，两眼空洞地凝视着虚无的黑暗，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剑身，就这样一直枯坐到天明。直到晨起的钟声开始在云深不知处上空飘荡，蓝曦臣才像是突然回魂了似的，开始有所动作。洗漱完毕，束好抹额，他又变回了那个雅正端方，沉稳镇定的泽芜君，昨夜的迷茫脆弱仿佛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象。
金光瑶心中略有些忐忑，蓝曦臣的失常恐怕同朔月失不了关系。自己成了朔月的剑灵，同朔月主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主动收敛气息，仍然对他的神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蓝曦臣也许会因此起疑，重新对朔月进行严密探查，就像他原本早该做的那样。要按照金光瑶自己的性子，一定会在拿回朔月的第一时间便这么做，可是蓝曦臣，终归是蓝曦臣啊。金光瑶只能苦笑。
然而金光瑶万万想不到，之后接连好几个晚上蓝曦臣都会做梦，并且每次都会梦到他。尽管场景被无限美化，那些内容却都是金光瑶似曾相识的，来自他们过往十几年中共度的点点滴滴，微小而温暖，却总在最美好的一刹那戛然而止，接着蓝曦臣就会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就靠消耗灵力来维持神智清醒。金光瑶开始忐忑了一段日子，然而蓝曦臣始终未对朔月有所怀疑，时间久了，金光瑶终于渐渐意识到一个看似难以置信，却又不作他解的事实：蓝曦臣这种情况不是朔月回到身边后这一两天的事，而是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消瘦那么多，憔悴那么多，原来白日里的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全都是靠强行调用金丹中的灵力来维持的假象，他就像高台之上的一盏琉璃华灯，在众人敬仰艳羡的视线里光华皓然熠熠生辉，在不被看到的地方则忍受着烈火煎心之苦，直至最后一刻油尽灯枯。
蓝曦臣的日常作息规律到堪称无趣，运转周天，弹琴作画，处理公务……奇怪的是过去和蓝曦臣共同完成这些事时金光瑶曾乐在其中，这些天的冷眼旁观却让他发觉这一切其实乏善可陈，而现在金光瑶看着蓝曦臣却只感到怒火中烧。蓝忘机这个弟弟是怎么当的？蓝景仪这个徒弟又是怎么当的？作为蓝曦臣最亲近的人，他们怎么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就任由他这样胡来，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难道他们不清楚蓝曦臣有多强的道德感，不清楚“误杀三弟”这件事会让他深陷悔恨自责难以自拔吗？
可是气愤过后恢复冷静，金光瑶心中只余深深的无奈。他明白，这其实怪不了蓝忘机和蓝景仪，因为就算是换作自己站在蓝曦臣面前，可能也无从得知这个人究竟在经历怎样的挣扎。
泽天下荒芜之人，不是理所应当永不枯竭的吗？
蓝涣啊蓝涣，你明明比我更擅于伪装。
我这一块想写的蓝曦臣的状态就是，像我在超话里说的那样，“一边做天下人的泽芜君，一边在心里做阿瑶一个人的二哥。”我觉得这样比单纯一蹶不振或单纯故作坚强都要更戳人。
大家能get 到我的点吧！！！能吧！！！
（我最近又重温了一下书里观音庙这段，发现最后阿瑶死之前和蓝曦臣最后那一段真的不如拍出来有张力，其实很快就带过了，怪不得我当年看书没get 到这对，相比之下剧版这块给曦瑶戏份确实挺重的，我太喜欢从剑刺入胸膛到迎着利刃步步质问到想要同归于尽到挣扎片刻甘愿殉情到一把推开，这一块的节奏有缓有急，真的看得人很爽很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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